“不要碰我！”

“长官，在这破房子里找到一个女人。”

【资料图】

士兵抓住她的双臂，将她押到一片空旷的土地，旁边还有几位跪在地双目无神的俘虏。

“需要和那些家伙一起就地处决吗？”

她扭动着身躯极力反抗，挣脱一时松懈的士兵束缚后，用膝关节攻击对方关键部位，顷刻让他丢下武器躺地阵阵作痛，夏夢吃力地拾起长剑面对向前试探的北军胡乱挥砍。

“这疯女人！”

一个士兵冲出举起长矛就要刺过来，看着不断靠近的危险，夏夢因为刚刚的挥动明显疲惫，握着长剑愣在了原地。

“停！”

一声呵斥打断了他的动作，收起武器，标准的军姿立于原地。

“南国覆灭的必然的，胜利的天平会向我们倾斜，王宫那些家伙已经腐朽到骨子里，我们英明的王会统领这里的一切，归顺于我们的统治是活下去的唯一选择。”

一位侵略偏镇的北国指挥官在士兵的簇拥下缓缓走到夏夢面前。

“......”

“带走！”

几个士兵走向前，夏夢举起剑想要反抗，但满是破绽的挥击被指挥官轻而易举地化解，将手里的长剑打落，士兵将她团团围住，到此为止了吗？

她不甘地咬着下嘴唇，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还没与那位重要之人重逢......身体也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而发抖，瘫软坐地上。

“怎么回事？闹得这么大动静。”

马车上，在两位侍女的搀扶下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来到北国指挥官面前，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非常抱歉打扰您，我会尽快处理的。”

他拔出别在腰间的火枪，抵在夏夢的额头上。

“哼，犯得着这么多人吗？还是你们就喜欢这样欺负一位柔弱的女子?收起你的武器。”

“是。”

轻蔑的眼神撇过的笔直站立在一侧的北国指挥官。

“她一直在抵抗，还打伤了我们一位士兵。”

“哦?”

她饶有兴趣地走向前，看着面前这位脸布灰尘，呆呆注视着她的女子。

“夫人，小心，她......”

“闭嘴！”

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北国指挥官只好后退一步并抬手示意将围着的士兵撤回。

“看着我。”

她伸出手用力捏住夏夢的脸，左右转动仔细端详她的面庞。

“你和我很像，但要在这里活下去，仅仅凭借勇气是不够的，你需要的是权力，更大的权力，这样才不会沦为别人的玩物。”

“让她走吧，一个女人构成不了威胁。”

然后她转身看向一位士兵长。

“给她点财物，也不至于走投无路。”

“但是夫人，放她一命就已经很开恩了，为什么还要.......”

“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吗？”

“是，遵命。”

尽管服从了夫人的命令，士兵长不情愿地从手下那将一个装着珠宝的匣子丢到夏夢脚下。

“权力......”

她默念着这个词，清冽的声音与威严的气场，强大的背影让她愈发憧憬。

“继续前进！”

士兵们将搜刮到的物资装入行军车，在北国指挥官的指示下离去，夏夢紧绷的神经也才放松，躺在地上面向天空。

草木萧疏，枯枝败叶，在杂草肆意丛生的后方花园，毫无生机的黄色浸染着原本茂绿的草地，耀阳的阳光照射在粗糙的树干上，微风吹过枯萎的树叶随之飘落，本该修剪过姹紫嫣红的盆栽花卉也失去了昔日的色泽干瘪地散落在地。

大致地扫视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如果不在这里的话，很可能就在地下室，但夏夢一直都会在我身边，几乎没有机会可以独处。

“主人是在找什么吗？”

身后传来夏夢的声音，伴随着草地被踩踏发出沙沙的响动。

“没有，只是来这里看看，毕竟上次到这里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她走向前，看着枯败的花园缓缓说。

“嗯，从那以后一直都没有打理过这里，就是里面的屋子也一样。”

“惰怠的女仆......姐姐说的是她吧？”

心有些刺痛，我有时候也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但我确实忽视了很多情感，包括对夏夢的......

“怎么了吗？突然这么看着我。”

她偏过右脸问。

“嘿嘿，是秘密~”

我故意使坏道。

“主人?(迟疑地看着我)嗯......我也不会过多询问。”

“不过——”

我走到她面前，捏了捏她的大臂。

“感觉有些瘦了。”

“噗，主人不是也长大了吗？”

她笑着回答道。

“欸?啊，也是。”

天色渐暗，暮色如网，慢慢笼罩着整个大地，回想起她的过往，一种奇怪的感情驱使着我，从后方抱住她。

“辛苦了。”

“没事的，主人，不管怎么说，你回来了，这就足够了。”

“还是不想说什么吗？这样的真的好吗？”

揽住她的腰，轻轻将下巴搭在她的左肩膀，柔软舒适的触感，以及让人流连的芳香。

“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她将头微微偏向左与我的脸颊贴近，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

“我......并不在意......”

能感受到她面部肌肉的收缩，她挤出一个笑容，总感觉每次谈到这个话题时我们之间的气氛都会格外沉重。

“回去吧，太阳快要下山了。”

耀眼的光芒渐渐变浅，太阳无可奈何的落在山背后，慢慢沉入地平线消失，多彩的晚霞也在归林的鸟雀声中收起余辉。

“对了，夏夢之前你带回来的那些食材是在哪里买的啊？”

“那个啊，主人明天早上和我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好，和你一起去吧。”

“欸?真的吗，我很期待。”

来到镇上，如夏夢所说，破损，一片狼藉的街区，断瓦残垣的景象映入眼帘，街道依旧有人，四处搜寻着物资，不同于往日的繁华，一些商铺早已被洗劫而空，任何无主物品被发现人们便会蜂拥而至哄抢，但这里居然还有商贩在巷子口的流动摊位售卖。

“难道就不怕被抢吗？”

我暗暗想着，直到我看见他腰间别着的火枪才恍然大悟。

“这位先生想要买些东西吗？我想这里会有你感兴趣的商品。”

似乎注意到了我打量的目光，他向我搭话。

“呃啊......暂时不需要。”

他的眼神透露出一丝狡黠。

“我们走吧。”

夏夢拉着我的手向另一个方向跑去，我回头望了一眼，他站在巷口一脸嬉笑的目送我离开。

特殊时期，和女仆一起出门，外出的行人，黑暗中的眼睛纷纷注视着我们，我也注意到了他们令我不自在的目光，这样的行头确实太引人注意。

“那个......或许我们下次出门应该换件衣服......”

“嗯.......”

夏夢随口答应着，两人拉着手快步穿越着街区。

“这是要去做什么？”

“主人也看到了巷子里的这些人吧?”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嗯。”

“最好不要和他们接触，他们卖的物品大多数都是偷来或者在战场上捡来的士兵的遗物。”

“知道了。”

我点头答应道。

“现在带主人去广场，这里大部分人都会聚集在那出售物资。”

“广场?”

“等一下。”

她突然停住挡在我前面，我这才发现有一班训练有素的士兵排列有序，迈着铿锵的步伐向我们走来，旁边的行人也纷纷停下脚步让路。

“这是?”

“在这里巡逻的北国士兵，不必担心，他们现在不会攻击我们的。”

夏夢解释道。

“最近感觉巡逻加强了。”

“啊，这个区域不是早就被他们打下来了吗？”

“不是，昨晚上我听到几个夜间巡逻的士兵说的，有一个士兵长无故失踪了。”

“哼，真是活该。”

两个男子小声议论着。

“嘘，你俩小声点。”

一位妇女转过头提醒他们。

来到广场，不，与其说是广场，现在倒更像是集市，人山人海的嘈杂，人们将自己的物资摆放在一块布垫底的摊位上，等待着需要的人与之交换物品，形形色色的人来往穿梭，面对突如其来的人潮我和夏夢差点分开。

“主人，请抓紧我的手。”

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出。

“唔，人好多啊。”

“噗哈哈哈，一日之计在于晨嘛。”

吵嚷的人群摩肩接踵，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根本想不到这里会有这么多人。

“走这里。”

......

“不知道我带的钱币够不够。”

我小声的嘀咕着，保险起见我还带了外国的钱币。

“这个主人不必担心，你看。”

她从身后拿出一小袋鼓鼓的囊袋掂了掂，里面传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里面全是贵重物品哦，钱币不够的话就用这个来抵吧。”

正当我想要问她这些是从哪里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我身边跑到一个摆满果蔬摊位上询问。

夏夢将袋中华贵的珠宝首饰摊开放在桌子上。

“这些全部都不行吗？”

“很抱歉，已经没有多余的食物和你交换。”

“没想到贬值这么严重，这些在过去都能买上一小间家具装设齐全的小屋了吧。”

我不禁感叹道。

“欸?这些不是吗？”

夏夢指了指他身后存放在麻袋里的食物，疑惑地看着他。

“这里的所有食物都已经有指定的买家了。”

摊主再次确认。

“全部?”   

“是的，全部。”

满桌子食物近在眼前却无法得到，夏夢不禁有些沮丧。 

“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我安慰道。

“好。”

和夏夢一起去其他地方询问，但很不幸的是，连续跑了好几家都被拒绝，理由都是已经被人预订或者拒绝交换。

“你是问为什么?”

我喊住了一位刚刚采购完物资，背着箩筐的路人问。

“这位先生，你是第一次到这里吗?现在都是相互交换自己需要的东西，钱财什么的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唉，本来还想交换一些食物给主人准备丰盛的晚餐.......”

“别放弃，一定能找到的。”

“嗯......”

她低着头心不在焉地走向前，突然冲出一个人和她一起摔倒在地，那人慌慌张张地起身。

“在那里！快抓住他！”

几个士兵朝着这个方向追了上来。

“夏夢！”

我连忙上去搀扶。

“没摔着吧？”

“没......(意识到了什么)糟糕！袋子被抢走了。”

夏夢看向他奔跑的方向，肇事者也很聪明的消失在人海中。

“呜.....抱歉，主人，我好笨......”

她蹲坐在原地，双手掩住脸抽噎。

“不，也有我的原因，这不是你的错......”

猝不及防的发生让我也很无奈，只能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  

不过运气还算好，最后遇到了一位愿意收外国钱币的商人，和他购买了够两人几天的食材后便回家了。

回到家后，夏夢说她有点累，我告诉她把东西交给我收拾就好，让她上楼回房间休息，我走进书房，想要通过看书来打发时间。

点起火灯，一只手撑着脑袋，根本无心看书，我很在意她的是，这样的生活真的都是她一个人坚持过来的吗?

在这里生活的话，她应该知道交换的规则吧，不，也说不定真的有人会收，今天只是运气不好罢了，但她的那些珠宝是从哪来的?还有很多事情是我未知的，她到底隐瞒了什么。

“地下室！”

倏忽回神，趁现在她还在休息，我挑起灯穿过楼下走廊，开启了那道尘封已久的铁门，嘎吱的尖锐声在整个走廊回荡，一股长期未与空气接触的霉味扑鼻而来。

未知的黑暗前方，灰蒙蒙的沙尘显现在灯光的照耀下，我拨开蜘蛛网，每迈出一步，木质台阶便发出哐哐的脚步，来到地面，刺鼻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鼻孔，我捂住口鼻抬起另一只手，借助灯火向四周环顾，但偌大的地下室仅凭借一盏灯微弱的光亮是微不足道的。

“嘀嗒，嘀嗒......”

我听到了水滴的声音，寻着声向更深处走去，味道也愈发强烈，将灯伸向前，隐隐约约看到一道身影，走进才看清那是一具男人的尸体?

双手被捆悬挂在上方梁柱，浑身都是伤痕，部分伤口因为感染结痂化脓，周围红肿压迫着伤口，甚至能看到他暴露在外的血肉。      

他低着头，嘴唇和舌头被切割，整个上下牙床暴露在外止不住的淌血，旁边的桌子上摆满了粘着血迹的工具。

水滴声就是从这传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我一步步向后退，鞋底因踩到干涸的血液而粘稠。

“没事的，主人。”

“！！！”

我惊恐地转身，夏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面前，她的脸上，全身被鲜红的血液沾染，我张口却只能发出唔啊的声音，她轻轻一笑，将猩红的食指抵在我的唇上。

“嘘~没人会知道的。”

原本白色的围裙因沾满了大片鲜红的血迹凝固而干瘪，此刻她的笑容让我不安。

“但是......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还没回过神，她已如风一般移动到另一侧，背对着我看着尸体。

“......夏夢?”

她哼着小调，轻快地上下摆动着手指，挑选到一件满意的工具后，突然转头，露出扭曲狰狞的表情向我飞快跑来。

“所以......请你去死吧！”

冰冷可怖的声音，我本能地想要逃跑，却发现脚下的血泊中伸出苍白的手牢牢抓住我的脚踝，她举起镰刀，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

(封面转自pixiv   ID: 93538459 侵删  )